做了这么久的坏人

如如

　　高考过后，才是一切狂欢的开始。赵昭和枝枝多次约陈秋一起出去聚会都被拒绝了，因为陈秋害怕，她害怕赵昭会跟她告白，一旦发生，她就知道这三人最后的友谊可能就要因此消散，她也只是自私地想要保存住这份感情罢了。可是，自己终极还是找不到其他推辞的理由，在枝枝的软磨硬泡下，陈秋第二周终于赴约了。
　　这一天，枝枝来到了陈秋家，怕陈秋又找什么茬子放鸽子，一直在旁边守着陈秋洗漱，陈秋走去哪里她也执着跟在身后。陈秋戳了戳她的脑袋，笑着说：“我都答应你去了，怎么还会反悔呢，好啦，你先去坐着吧。”枝枝“嘿嘿’笑出了声，”好吧~“转身坐在了沙发上。不一会儿，陈秋就从房间里走出来，本在低头刷着手机的枝枝余光看见面前出现了一双腿，才发觉陈秋已经捣饰完了，枝枝抬头皱着眉头对陈秋开玩笑似的挖苦说到：“秋儿，虽然大家都老熟人，可是你好歹还是要打扮一下尊重哈我们呀”。陈秋耸耸肩，吐了吐舌头“这样还不算打扮嘛”，圆领的纯白短袖点缀一只卡通猫咪，配上经典的牛仔裤与白色运动鞋，再搭上一张素颜脸蛋，“这也算？走走走，我给你打扮打扮！”说着枝枝就把陈秋往房间里推，一会儿挑裙子搭鞋子，一会儿又在编发型，挑选合适的妆容，枝枝倒是忙得不亦乐乎，可是这个场景却让陈秋若有所思，看这陈秋一愣一愣的，枝枝戳戳她的背，“想什么呢”，“枝枝，三年前——好像——也是这样！”听陈秋如此慨叹道，枝枝的手停顿了一下，笑着缓解气氛”今天可要比三年前更漂亮！”，两人对视一眼互相了解心意，随后哈哈大笑。
　　陈秋坐在桌子打着哈欠，过了很久，枝枝电话铃就响了，枝枝忙着编头发，陈秋自然接了电话，免提一开，对方火冒三丈：“你去陈秋家旅游啊你！怎么还不下楼，大姐~我在楼下等你几小时了你数数！”，枝枝没好气的吼道：“不要催女孩子出门，你个理工男懂个屁，活该单身！”，见对方气的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，陈秋对着电话解释道：“赵昭，她在帮我编头发，对不起啊！”赵昭一听是陈秋的声音，自己的气势就弱了下来，“没事，你们慢点捣饰，我不急，就是有点晒，哈哈哈哈”，枝枝听见赵昭辩解的语气，心里痛骂“双标狗”，嘴里学到“哎哟没事~我——不——急——”赵昭一听，立马挂断了电话。
　　“秋儿，你觉得赵昭怎么样？”枝枝八卦地问道，陈秋一下子脸就红了起来，涨着脸反问：“他让你问的？”“才不是，我怎么会替他办事！就——纯粹好奇？”“枝枝，你就别开这些玩笑啦，我经不起了！”陈秋嗔怪枝枝仍然温柔说道。“知道啦！不说喽不说啦！”
　　不一会儿，陈秋和枝枝下了楼，就在小区保安亭里看见赵昭跟保安大叔正闲聊着，两个人哈哈的笑声吸引了她们二人，枝枝走上前去“喂，你还真是自来熟啊！”“张叔好”陈秋对着保安礼貌问好，张叔看是陈秋，笑得褶子更深了，“陈秋和朋友出去玩儿啊，是要好好放松啦，别整天闷在家里！”赵昭闻言跳了出来连忙附和：“就是就是张叔说的是”，三人跟张叔打完了招呼就跨出了大门，张叔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，愈走愈远，笑意愈来愈深......
　　沿着江边长廊，江风拂过，听着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，畅谈人生理想，和想要去的大学，尽管赵昭怎么死缠烂打地问陈秋地理想大学，陈秋也只是转移话题搪塞过去，她可是害怕那些小说似的情节落在她的身上，连自己的未来都迷茫地她可担不起决定别人人生方向地责任，所以，陈秋只是说“我去哪儿不重要，我希望枝枝，赵昭你们能去你们自己理想的地方！无论走到哪里，我都会把你们放在我的心里！”明白了陈秋地意思，赵昭也不再过多的纠缠，其实一直以来最了解陈秋的人就是他，所以迟迟不肯表白并不是因为他怯懦，而是不想给陈秋造成任何心理负担，况且大家都还年轻，很多事都还没完成，所以他甘愿自己此刻是能陪着陈秋追求人生的人，不在乎早晚，谁让他眼里至少现在，只容得下陈秋一人呢！
　　就在快要走到尽头时，桥下草地上，围了一圈人，打着手机灯光，喝着酒，有的唱歌，有的闲聊，有的放声哭泣，有的开怀大笑......他们刚想折返离开，就听见那圈人里面传来了呼唤声，“陈秋姐！好巧啊”听着熟悉的声音，陈秋心一下子就紧了，加快脚步慌乱地离开，枝枝连忙跟上那，赵昭刚跑了几步就被身后几个男的缠住寒暄，“好久不见啊，昭哥，学霸啊，现在都不认识我们这群老同学了，连聚会都不愿参加”这才恍然大悟，在自己屏蔽了的初中班级群里，今天是初中同学聚会，只不过他属实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聚会，不由得尴尬解释：“怎么会，我是没看到群消息！”“是吗，那看到了就坐下吧！”循着声音，他就看到覃一韩坐在对面，慵懒的手里挂着一瓶酒，身边坐着之前生日会的女孩儿，正对着他露出奇怪的笑容。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下，他几次转头看向陈秋跑去的方向，满脸的担忧，心里不停地谩骂者着覃一韩，“他妈的，就是故意的！”最后也只得乖乖坐下，而且还挑了一个坐在覃一韩身边的位置，愤愤地坐下。“脾气还不小啊！”覃一韩打趣的挑衅说着，赵昭看了他一眼，又转头目视前方，“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？你幼不幼稚？”“你也可以选择不坐下来，我当年不就是？——要面子可不行，如果是我，就不会坐下来，而是.....看来你和我也一样，你又凭什么说你配得上她？.”覃一韩讽刺地说着，又突然犹豫、沉默、停了下来，接着又反问。赵昭气得站起身来，“看来你还是不明白。至少我比你了解她！”“哦？是吗？那你追上了吗？还傻站着干什么”覃一韩可能是喝醉了，将怒气统统发在赵昭身上，眼见快要打了起来，生日会的女孩儿突然插嘴：“一韩哥，要不我去帮你找陈秋姐吧！”听到这句话，赵昭怒火中烧，正准备扭头呵斥女孩儿，被覃一韩抢了先，覃一韩瞪着女孩儿吼道：“帮我？你跟她很熟吗？少他妈多管闲事！”本还想着看出戏，听到覃一韩这么呵斥自己，女孩儿一下子就吓出了眼泪，跑开了。赵昭见覃一韩这么说，也明白覃一韩只是喝醉了发泄罢了，其实他看的出来，覃一韩很喜欢陈秋，经历了那么多了，这家伙总算成熟了点，心里也很不是滋味，拿出手机给枝枝传消息“照顾好陈秋，覃一韩在，下次再约。”自己还是坐下来，拍着覃一韩的肩膀，两个人一起喝了起来。
　　陈秋趴在江边的护栏上，任凭江风拍在脸上，吹干泪痕，枝枝在一旁默默陪着她，直到陈秋先开口。“刚才叫我的是之前生日会的女孩儿。是学妹，喜欢他——我，哈哈哈，还挺怕她的”陈秋苦笑着说出来，枝枝一下子来了精神，“这个小犊子怕她干什么，她怎么你了，姐姐我去收拾她！”枝枝撸起袖子咬牙切齿。看着枝枝这个行为，逗笑了陈秋，陈秋一把拉过枝枝“好啦知道你厉害！”就把之前的事告诉了枝枝。两人看着江心小舟摇摇晃晃，沉默了一会儿，枝枝突然开口：“秋儿，我一直都很愧对于你，你也不用宽慰我。我知道你是很敏感的女孩，你也很优秀，我很喜欢你。所以把我最好的哥们介绍给你，我别提有多开心，只是我没想到事情到了今天这个样子，我看着你们俩这么多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，心里真的真的很难受，我知道以前的样子回不去了，可是我真的希望你们俩都能各自好好地幸福下去......”枝枝一反常态的大大咧咧，低着头默默抽泣着，陈秋抱住她，“枝枝，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，这三年来，我每天都好痛苦，我也好想他......”两个人抱着哭泣，忘我地倾诉多年的委屈。
　　“哇~陈秋姐，怎么这么伤心啊！”生日会女偶然碰上这么一幕，刚才的委屈怒火怒火没处发泄就想干脆嘲讽一番陈秋，她知道陈秋是个软柿子，可是她不知道眼前地=的枝枝是什么来头。枝枝抬头，循着声音朝女孩儿睥睨，问陈秋：“就是她？小婊子！”陈秋知道枝枝是什么性格便没有回答她，只是扯着她的衣袖催促快走，女孩儿见状，更加跋扈：“陈秋姐，我还以为赵昭哥也很在乎你呢，不好意思啊，过度揣测了你的魅力，其实也不过如此！”本想顺着陈秋的意思放她一马，直至实在忍不了，挣脱陈秋的拉扯，几步跑过去就给了女孩儿一个大嘴巴子，女孩儿被打傻了，争着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枝枝，嘴里骂骂咧咧就和枝枝纠缠了起来。
　　“你们——在一起了？”赵昭和覃一韩吹着江风，总算清醒了些，覃一韩喃喃的问着，沉默了一会儿，“你希望我怎么回答”，赵昭反问道，“他妈的，你怎么总跟个女的一样说话。”“切~”，赵昭戏谑地笑了一声。“那就是还没在一起喽~”赵昭没好奇说道“那也轮不上你！”
　　“不再试试怎么知道？说不定她还是喜欢我！”覃一韩此言一出，吓得赵昭瞪着他，刚想跟他理论，手机就响了起来。见来电是陈秋，心里乐开了花，将来电人的名字在覃一韩面前晃了晃，傲娇的接了电话，只听见对方急促的声音和吼叫声。“赵昭，你快来，我们打起来了！”“什么，你在哪！？”赵昭一下子惊地站起来，准备拔腿跑开却一把被覃一韩抓住，“她怎么了？”“打起来了！”赵昭甩下一句就狂奔，覃一韩心一紧也跟着跑过去，生怕陈秋受了委屈。两人赶到时，场面已经被路过的人控制住了，陈秋搀扶着枝枝站在一边，女孩儿则是站在另一边恶狠狠瞪着陈秋他们。覃一韩不愧是体育生，一下就超过赵昭穿过人群来到陈秋面前，拉过陈秋的慌乱地检查，皱着眉头问：“受伤了吗！你打过架吗就打！胆子大了啊！”带着些许的怒意，陈秋被覃一韩地乍现弄得傻在原地一动不动，说不出一个字来，只是任凭覃一韩慌乱地检查着自己。对面还不时地传来女孩儿哭丧的声音“一韩哥，我手划了一个口，疼死了~”，然而亲一韩跟聋了一样，只是聚焦在陈秋身上，等到赵昭赶到，他挤开覃一韩，温柔的询问：“受伤了吗？”陈秋缓缓摇摇头，“我没打，是枝枝打了！”覃一韩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枝枝蓬头垢面，正翻着白眼看着他们几人，一下子笑了出来：“这么久不见，打架的功夫还是没落下呢！你没受伤吧”枝枝撞了覃一韩一下，小声抱怨道：“见色忘义啊，你也是老样子了啊！”赵昭确认了枝枝没事后，便也放心了。
　　只是，公园管理人员突然赶来，四人突然收敛了笑容，乖乖并排站着，不约而同地低着头，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过去，因为做错事被班主任罚站，这一刻，四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，尽管在此刻严肃的场景之下，他们却都扬起了久违的笑容，一种兴奋在心底慢慢荡开......
　　事情解决之后，四个人在江边继续散步，走之前，直至还不忘跟女孩儿挑衅：“略略略，咱们秋啊魅力确实不大，但跟你比，绰绰有余！要加入我们吗？”被枝枝这么一羞辱，女孩儿傻杵在原地看着覃一韩陈秋四人远去的背影，哭的越发伤心。
　　江风呜咽，四人只是沉默地走着，在这一刻，无声胜有声，他们一起享受着心灵的安静，踱步走向黑暗深处......“我要回家了”，陈秋率先打破沉寂，“我们送你”，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地说着，陈秋站在他们面前，湿润的眼眶凝视着他们，“这一句是我三年来，听过最动人的句子了！”继而，纷纷笑出声，迈向回家的征途。
　　“你们填志愿去哪？”覃一韩憨憨问道，“我去......””我去......”枝枝和赵昭抢先回答，就剩下枝枝只是笑笑没有回答，覃一韩假装不经意问：“陈秋，你呢？”“我——还没想好呢？”岔开话题，赵昭问“覃一韩你呢？”覃一韩骄傲地说“我体测成绩发挥的很好，去XX体院够了”“牛啊”“好厉害”“哇哦”其他三人赞许的目光纷纷投向覃一韩，“这可是体育界的名校呢！”，虽然自己也被很多人夸赞过，自己却从未放在心上，可是看着眼前三人的反应，覃一韩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，抹了蜜似的哈哈大笑，以前那个骄傲的少年在这一刻又重新回来了。陈秋看着覃一韩害羞的表情，心里打着鼓点，也开心极了，眼里一下子就好像有了方向。
　　很快，大家就把陈秋送到了家门口，纷纷与她告别，在陈秋跨进小区的一刻，覃一韩突然开口：“陈秋，原谅我！做朋友也行！”陈秋闻言，百感交集，不知所措，咬了咬牙，回答他：“我们一直不都是朋友吗？”覃一韩愣了一会儿，“那还会见面吗？”“会的！”陈秋微笑回复，挥了挥手，跨进了小区。三人目送她进了小区，也转身离开。
　　“陈秋，回来了啊！那小伙子你们认识啊，我之前还以为是什么怪人呢，星期六总是躲在门口张望，我还准备下次遇见他，找他麻烦呢！原来是你朋友啊”，张叔的话犹如霹雳正中陈秋的心脏，她转身跑向张叔，用颤抖的哭腔声音再次问道：“张叔，是刚才那个人吗？他来过？”“是啊，你们不是只有星期六下午几个小时假吗，这小伙子经常踩着点来，但总是躲着，我还以为是坏人，但看着年纪小，又觉得不太像是......”张叔的声音在陈秋耳边模糊，温润的眼泪也模糊了陈秋的视线，她拖着身子，一步步前行，终于崩溃在楼梯拐角处，再次，埋头，痛哭起来......